【忘羡】现代校园向（二十七）
师生忘羡，AU.
027 受罪
简介: 心痛最后一个秋天。
第二天，魏无羡没有来。
又过了一天，魏无羡依然没有来。
电话也不接，蓝忘机的心慌了，他给江澄打了一个电话。
嘟……
漫长的空音后，电话那端终于有人回应。
“喂？”
“江澄同学，我是蓝忘机，魏无羡在不在，让他给我回个电话。”
“老师，魏无羡他生病了，昏昏沉沉正睡着呢，周一，恐怕也不能去学校了。”
“严不严重，看医生没有？”
“老师，他在我们家，你放心。”
“好。让他好好休息。”
“嗯，老师再见。”
“再见。”
噔……
电话那端很快便挂了，蓝忘机敛了敛神，起身把桌上摆了很久的生日蛋糕扔进了垃圾桶。
昨天晚上，他已经扔了一个。这是第二个。
江澄挂了电话，扭头看着靠在床边，满脸泪水的魏无羡，心狠狠揪了一下。
“要不要给他回一个？”
“不。”
“听听他的声音也好。”
“不。”
“非要这样吗？”
“让我一个人呆着好吗？”
“你他妈都这样两天了，还没呆够？你要哭就给老子大声哭出来，别端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人看！”江澄气急吼着，抬手抓起身后靠垫狠狠摔在他身上，“有什么大不了，有什么大不了，不就是一个人吗，离开他，你就不活了吗？有什么大不了？啊？”
魏无羡把后脑勺倚在床背上，咬着牙紧紧闭了闭眼，泪水瞬间涌出，他怔怔地说:“我没办法，江澄，我的心好痛……”
“魏无羡，你真没出息！”
“江澄，你什么都不懂。”魏无羡仰头看他，说到最后轻轻笑了一下。
江澄的眼圈瞬间红了一片，他点头道:“是，我不懂，你以为你就懂吗？傻逼！”
说完，他转身狠狠摔门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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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是在那晚回家的路上收到冯依依发来的信息的。
“八点半，曼尼咖啡，不见不散。”
底下配有一张照片。
是那日在金桂林，穿着西服的蓝忘机正抬手为他拂下落在头顶的花瓣的瞬间。
魏无羡气冲冲地跑去见冯依依，刚见面，他便将手机里的照片摔在她面前。
“你想怎样？偷拍？我是不是该告你侵犯我的隐私权？”魏无羡站在她面前，低头看她，语气很冲。
“我发这张照片给你，不是为了让你在这儿跟我讨价还价，你也不用急，我也不会告发你们。”冯依依笑了一下，低头将手边的咖啡推到桌对面，“坐下，我们好好聊一聊。”
“聊什么？你不就想威胁我，离开蓝老师吗？如果是，你这种恶俗伎俩在我这儿也没用，我不可能离开他，冯老师，您自便吧。”
说罢，他转身欲走。
“魏无羡，你以为你很了解他吗？你去过他的人生吗？你知道他受了多少苦？流了多少泪吗？”冯依依在他身后苦笑了一下，顿了一下，接道，“忘机哥哥他很少会冲着我笑，记得最清楚的，也只有那一次了。那天，是我们在云深一中的18岁成人礼，我从来没见过忘机哥哥的眼睛那么亮，笑得那么开心，虽然只是一瞬间，可是那一刻，我觉得全天下的花都开了，当然，那个笑容不是因为我，而是因为，忘机哥哥的父亲。”
“没人知道他期盼了多久，才等到他父亲回来。他父亲是山区支教老师，他母亲随他父亲在山区里当校医，在他和他哥哥很小的时候，他母亲就离开了。从那以后，他父亲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。大部分的时间，都是他叔叔在照管他们。那天，他见到他父亲，又开心又紧张，我父亲拍了拍他肩膀，牵过我，说大家一起拍张照片，就不紧张了。于是，我有了和忘机哥哥唯一的合照。忘机哥哥也有了和他父亲唯一的一张照片。”
魏无羡突然想起那张被误会的合照，心狠狠抽了一下，又听冯依依继续说道。
“可是，谁也没想到，蓝伯伯回山里的时候，下了一场暴雨，遇上了泥石流，那趟开往山区的车再也没能出来，蓝伯伯也是。”
“得到他父亲遇难消息的第二天，忘机哥哥竟然照常到校，和往常一样上课，看书，吃饭，写作业。他父亲的葬礼上，所有人都哭了，就他没有。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悲伤，只是变得越来越沉默。高考成绩公布后，他依旧是云深一中最优秀的学生。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报考全国最顶尖的综合大学的时候，他却选择了师范。”
“他的可能明明那么多，可他最后还是选择步他父亲母亲的后尘。魏无羡，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？”
魏无羡再转头看她时，她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她一脸精致的妆容。
“今天是我可以拍到你和他的照片，明天就有可能是别人发现你们之间的事情。薄薄一层的窗户纸总会有捅破的时候，他爱你，总会露出纰漏与软肋。自从国风文化节以后，有多少眼睛，善意的，恶意的，盯着整个云深一中，如果被其它人发现，曝光你们之间的事，师生恋？同性恋？你让他怎么办？你让整个云深一中怎么办？他没有你，他还是那个孤独沉默的他，可他有了你，他就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“我可以跟他走，他去哪儿我去哪儿，我不能没有他。”魏无羡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魏无羡，别傻了，你还有江家，他们收养你，对你的期望，对你的恩情，你都不管不顾了？你别忘了，你现在还是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未成年，他带着你，能去哪儿？”
不知觉中，魏无羡只觉得心中突然刀戳似的疼痛，怔怔地便落下一滴泪来。
“离开他，对你好，对他也好。”
“不，我不行，我做不到。”魏无羡摇头，扭头便走，走了几步，又听冯依依在身后大声喊了最后一句。
“魏无羡，再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众叛亲离，遭人唾骂的折磨了吧？我可以允许他不爱我，但是我绝不允许，有人毁了他的梦！”
魏无羡猛地顿步，冯依依的话让他胸口溺水似的喘不上气，他仓惶逃开，他已经记不清楚他是怎么踉跄着回到家，在江厌离，江叔叔，虞阿姨还有江澄的目光下，强挤出灿烂的笑容，吹蜡烛，吃蛋糕，过完自己的十六岁生日的。
闭上眼睛许愿的瞬间，他满脑子都回响着冯依依哽咽的话。尤其是那句。
“魏无羡，再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众叛亲离，遭人唾骂的折磨了吧？”
一遍，一遍，又一遍。
痛，真的很痛，分分秒秒，都是刺骨锥心的折磨。
“阿羡，阿羡，你，你怎么哭了？”
江厌离切下一块蛋糕递给他时，看到他腮边的泪水，愣了一下。
“魏无羡，别傻了，你还有江家，他们收养你，对你的期望，对你的恩情，你都不管不顾了？”
“没，没事阿姐，我，真的很感动，江叔叔，虞阿姨，还有江澄，谢谢你们。”魏无羡缓过神，红了眼圈。
“这孩子，说什么呢，快吃蛋糕了，羡羡，长大了。”江枫眠抬手揉了揉他脑袋，笑道。
“生日快乐！”众人齐说。
“生日快乐！”魏无羡含泪笑着，自己也对自己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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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后脑勺耷拉在床头上，他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，从枕头下面摸出蓝忘机送他的那只兔子毛仔，贴在鼻子上蹭了蹭，他长长呼出一口气，轻声道:“对不起，我，永远爱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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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忘机收到魏无羡分手的短信，是在一个黄昏。他发疯似的跑进教室去找魏无羡。
“魏无羡，人呢？！”
“老师，魏无羡请假了还没来。”班长说。
“老师，我刚看见，魏无羡还在校门口，估计马上……哎，老师，老师！”另一个人说。
蓝忘机撞见他的时候，他背着书包刚进校门。魏无羡抬眼刚瞅见他，扭头绕过他便走。
蓝忘机顿了一下，提脚就追。
魏无羡在前面越走越快，脚底碾碎落叶的声音“嚓嚓”得响。蓝忘机几个大步，一把拽住他书包带，硬生生给他甩了过来。
“什么意思？告诉我，发生了什么？”蓝忘机紧着下巴，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我要考大学，我不想玩了。”魏无羡低着眼，没看他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已经说了，我要和你分手，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。”说着，魏无羡转身就要走。
蓝忘机一把抓起他的手腕，死死扣住，拉在他胸前。
“是不是冯依依跟你说什么了？你别听她的，有我在，你什么都不用怕。”
魏无羡的眼有些泛红，看着蓝忘机炙热到颤抖的目光，他心头突然一软，却看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影走过，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。他忙反手用力挣开蓝忘机的手，退后几步道:“忘了吧，我要转学了，对不起，我要回去上课了。”
他转身没走几步，听见蓝忘机在他身后低声地喃喃一句“忘了？”随后，他又轻轻冷笑一声。
“在你心里，我到底算什么？你说过的，愿意陪我一起……”蓝忘机深吸一口气，话间突然哽住。
凄凄冷冷的风中，魏无羡的声音却很清晰。
“我们不可能的，蓝湛，放手吧。”
“放了我，也放了你自己。”
蓝忘机还记得，那天傍晚的云映得满天通红，红得一点都不真实，像极了一颗破碎不堪的跳动的心。
他还记得，他那天在原地立了很久，看着那个背影，他祈求着时间慢一点，再慢一点，他还来不及将他装进眼眸，封存带走。
他想着，如果一切都只剩下回忆，那他也要画面足够清晰，因为他还是……
不想忘记。
“你说过的，你不怕冰冷的海水，要陪我一起沉入海底。”
“可是，最后的最后，我还是更希望你在温煦的阳光里，恣意呼吸。”
TBC:
哭了草。
不会虐很久，
不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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